【520活动联文】独角爱情

3号选手接力成功并拿起砍刀向前飞奔

Mean×Plan/AU/有私设人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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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
「我看到他了,跟一个女人在一起」


在手机上敲下这样一句话,Mean再次看向身后。反光的玻璃橱窗透出的那个身影,他怎样都不会认错。


屏住呼吸按下发送键,消息很快跳转成“已读”,可他却没有收到一个字的回复。


他颓丧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,看着那家伙挽起女人的手臂,看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消失在店门外,直到眼眶干涩得发红。



*

与Plan再度相遇的契机是Plan换了一份工作,需要找一个新房子和一个同住的租客。彼时的Mean恰好也在物色毕业后的住所,从ins上刷出Plan的这条动态时,他几乎是强压着自己的雀跃和激动,手忙脚乱地给他发去邀请。他不知有多感恩上苍赐予的际遇,因为在这之前,即便他对Plan有再多隐晦的好感,他之于Plan也只不过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同校学弟而已。


让他欣喜的是,Plan接受了他这个合租对象,房子和房租也都十分让人满意,一切似乎都顺利地进入了预想的轨道。但Mean很快发现,他无法敲开Plan心口的那扇门——那里已经有人住着了。


阳光斑驳的午后,Mean坐在沙发上,看着对面的Plan盘着腿,小心地摆弄手里的事物。他的衬衫松开了三四颗纽扣,纤细的锁骨下方,年轻的躯体在薄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。


“完成啦!”Plan愉快地喊道,高高地举起手里的东西向前一伸,“看,很棒吧?”


深蓝色的盒子外边,白色缎带交叉地绕了两圈,顶端一丝不苟地立着一个蝴蝶结。Mean是认得这个盒子的,它的里面装着一对袖扣,形状是镀金的银白色玫瑰。Plan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放在床头柜里,尽管谁都不清楚,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模特会在什么场合需要用到它们。


把它们带回家的那段时间,Plan吃了半个月的泡面,以至于Mean清理垃圾桶的时候,时常会看见叠着的纸碗和浮着油脂的汤汁。


他当时心疼得要命,他知道Plan不会收下他给的钱,于是顶着被上司发现的危险在下班前十分钟溜出办公室,给他打包好饭菜,再急急忙忙地开车,热乎乎地在Plan拆开泡面前端上桌。Plan见到按着他口味挑选的鸡翅和蛤蜊,也没跟Mean客套,三下五除二地扫荡了个干净。只是,Mean第二天醒来,以往起得比他晚的Plan已经不见了踪影,餐桌上却多了一张100泰铢的纸币。


把思绪从回忆中抽回,Mean看着Plan耳垂上长长的银色耳链,问:“你晚上要出去?”


“对啊,今天是情人节呢。”


情人节,一个于自己而言没有意义的节日,难怪没被放在心上。


公寓里很快又只剩下Mean一个人。他抱着靠垫蜷在沙发一角,开始思考今晚吃什么外卖——虽然没有节日可过,但光棍的肠胃没有理由跟着主人一起受冷落。翻着翻着,他看到了经常跟Plan一起点的披萨店,循环滚动着的横幅上大喇喇地写着“情人节双人套餐特价”之类的刺眼文字。


以往他们会一起点外卖的时候,常常也是这样的午后。有那么几个周末,Plan没有额外的工作也暂时用不着去追随他的罗密欧,他便可以侥幸地窃得一点Plan的时间,与他坐在电视前看一场电影,抑或是酣畅淋漓地打一整天的电动。Plan对游戏的自负心很大,偶尔失误会生气地乱砸手柄,或是抓着他的肩膀撒气般地摇晃。Mean想,自己当时的心跳声大概是被他们的嬉闹声掩盖,以至于Plan丝毫没有觉察到。


找了很久都没有合心意的晚餐,Mean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。手机上方显示的时间才只有不到四点,干脆睡一觉再说。


安稳地躺了没多久,外面响起一阵狂躁的敲门声。


他连忙跑过去一看,Plan耷拉着脸站在门外,手里提着没送出去的礼物。


“他不在家。”


走廊里昏暗的光线扫在Plan瘦削的脸颊上。


“他竟然不在家!!”


Mean张了张嘴,无措地看着他灰蓝色头发下蓄了泪水的眼眸。他很想抱住他,但是却不能这么做。


这样的情境并不是第一次。从他第一天知晓Plan与他的那个“他”之间的关系开始,相同的状况便会时不时地发生。有意无意的爽约,关机的电话,还有节日迟迟等不到的问候,一桩桩一件件,足以让Mean将那个混小子与罪大恶极划上等号。


可Plan不这么认为。对着自己大发一通脾气之后,率先败下阵来的无一例外都是他。先给对方发去示好简讯的、站在清冷空气里等待电话被接起的,永远都是他。


爱情不总是公平的,Plan曾经假装豁达地说,他不能要求对方付出的跟自己一样多,如果他的让步可以维系他们的感情,那就值得。


于是,无数个时间的剪影里,Mean看见Plan对着手机又哭又笑,时而被电话那边轻佻的话语逗得喘不过气,时而在僵持过后用谨慎的语气小声道歉,好像他才是那个习惯性犯下过错的人。


身为旁观者的Mean,始终保持着缄默的优秀品格。只是谁又能知道,他心口的温度也随着Plan的情绪起起落落,来回往复,在滚烫和冰冷的地狱里走了无数遭。


爱情确实是不公平的。正如Plan将笑容和泪水交付给一个没有真心的混蛋,正如Mean默默地站在Plan的身后,无休止地等待。



*

又是一个孤单的夜晚。


Plan从早上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。Mean给他发了简讯,收到一句潦草的「我今晚不回来了」。


抱着膝盖缩在沙发里,举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又一个频道,最后变成了仰躺着玩手机,电视节目的唯一效用是让这个空间不要沉寂得那么可怕。


Mean翻开装零食的纸箱子,这是他跟Plan的共有物,谁去过超市或者网购了什么吃食就一股脑地往里面丢。Plan待在这间屋子里的时间越来越少,如今箱子里都是Mean带回来的零嘴,膨化食品也好糖果也好,虽然当时的本意是想买给Plan的。


抓了一包玉米卷和一听桃子汽水,他心不在焉地对着窗口拆开包装。咸味和甜味交替着在味蕾上跳着舞般地弥散,Mean却觉得味同嚼蜡。


一空下来,果然又会习惯性地想他。


Plan,今晚也跟那个家伙在一起吧。


洗完澡已经接近十二点,Mean打着哈欠放下吹风机。即使是曼谷,深夜的风也透着冷意,他露在白色背心外的手臂很快被吹得冰凉,与空气的温度无限贴近。


拖着步子想去客厅关灯,门外突然响起钥匙丁零当啷的响声。他愣愣地看着那扇门,屋外的人却没有立刻进来,而是鼓捣了好一阵才把正确的钥匙插进门锁。


“呀,还没睡呢?”说话的人单手支棱着门框,吐字不清地道。Mean一靠近,铺天的酒气便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腔。


“怎么又喝成这样?”


“没、才没醉呢......”


把醉鬼搀扶着坐到沙发上,Mean无法控制自己乱遭糟的思绪。Plan跟那个小明星之间发生了什么?这么晚了,他为什么醉得像烂泥似地跑回来?


“酒......”Plan的嗓音透着沙哑,“Mean,帮我把那瓶酒拿过来。”


Mean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瓶酒。一支年份不算太久的阿玛罗尼,被Plan在生日的当天兴冲冲地捧回来,郑重地摆到他卧室的玻璃柜里。Mean清楚Plan把它放得如此隐蔽的原因——这瓶酒,其他人是动不得的。


一见到他的酒,Plan便立刻坐直了身体,笑嘻嘻地咧开嘴角。Mean看着他斟满高脚杯,谨慎又虔诚地浅尝一口。随后,Plan把玻璃杯端在掌心轻轻摇晃,痴痴地望着杯中折射的光影发起了呆。


Mean立在他的面前,喉咙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。


“你......他......”


“......哦,你说Vich吗?”


Mean的喉结艰涩地动了动。他看到了Plan线条优美的锁骨以及藏在衣领下的红痕,这是那个Vich留在Plan身上的印迹,看在他的眼里,每一道都是血迹斑斑的罪证。


“你们......又吵架了吗?”


他又把你抛弃了吗?


你们,是否曾在一幢只有你们二人的房子里,像跳一支圆舞曲那样,从玄关到那个人的房间,用最亲昵的姿势相拥亲吻?


你......今晚也和他睡了吗?



Plan的眼眸有一瞬的黯淡。他没有回答Mean的问题,只是举起酒杯,又抿了一口。


“我再坐一会儿,你走吧。”


Mean没有动作。Plan放下杯子,用模糊得失焦的眼睛去看他。


“离开他吧。”


Plan呼出一口气,仰倒在松软的沙发靠背上。


“我的事,跟你没有关系。”


“目前为止,你受过的还不够多吗?”Mean的眼眶开始泛红,“你一点都不了解他。他可以同时给无数个人许下承诺,他根本不爱你。”


“够了。”Plan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你没有资格这么说,Mean。”


Mean不明白Plan所言的资格是指什么。如果Plan是在斥责他旁观者的身份,那就大错特错。


他喜欢Plan Rathavit。冷静地将Plan的处境看在眼里的,是喜欢着Plan的自己。


Mean向着Plan靠近。Plan的脸上飘着红晕,呼吸间是浓重得散不开的酒气。他用目光描着Plan的面容,从眉间的碎发到泛着浅红色的耳垂,最后落到那双住着星星的眼睛。


Mean的最后一个学生时代,有一个嘴里时常叼着不同口味棒棒糖的Plan。那时的Plan一头深棕色的小卷毛,喜欢穿宽松的连帽卫衣和亮色的运动裤,上哪儿都要背着他的滑板。Plan将他的滑板视为梦想,Mean也偷偷地把Plan当做梦想在心里珍藏。


然而,再次相遇时,那个追着风的少年已经变了模样。


小巧的耳垂挂上一闪一闪的耳坠,背心领口露出大片细嫩的肌肤,古龙水换了又换,却还是一直在购置新的牌子和香味。Plan把这些都归因为他的新工作,但还有一件事他无法解释。


滑板不再是他的头号宝物——只是因为那个Vich不喜欢。


Mean深深地望进Plan的眼眸。由于疲倦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涌上的泪水在Plan的眼里化作闪烁的微光,随着眼睫一下一下地颤动。再凑近几公分,他便可以贴上他梦寐以求的两片唇瓣,倾诉他在心底沸腾了太久的炙热情意。


在他的目光注视下,Plan微微眯起了眼。酒精带来的副作用渐渐加重,他的意识像在水里浮沉,越来越模糊。


放肆一次,会怎么样呢?


仿佛听到了Mean内心的挣扎,仰躺在沙发上的人舔了舔嘴唇,眼角含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。要是把这之前的一切插曲都抛开,这分明就是一次邀约。


再靠近一点……也可以吗?


世界进入了慢动作,Mean可以感受得到Plan胸口的起伏和温热的鼻息。即将做出孤注一掷的抉择之时,他看见Plan红得剔透的双唇微启,牙齿轻轻咬到下唇,然后松开。


Vich.


无声的低语,但Mean看清了那个口型。


压在皮质沙发上的手指猛然收紧。即便在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的这个距离里,即便Plan的眼里只能看得到自己,Plan心里念着的依然是那个Vich。


说到底,孤注一掷与否,只是他一个人的剧本。至于之后的僵持,以及他们之间很可能被彻底打破的、浅薄的那层“友谊”,Plan不在乎,恐怕也从未在意过。


掺了凉意的空气一丝一丝地渗到Mean的心肺里。Plan仍在朦朦胧胧地笑着,就像在嘲笑他一瞬即逝的妄念。Mean重新寻回他的呼吸,收回僵硬的手臂,逃也似地离开。


身后传来酒瓶与矮几碰撞的声音,磕磕绊绊地,依稀可以想象得出Plan绵软得不剩多少力气的手,和握着他心爱之物时候的小心翼翼。


Mean强迫自己关上卧室的房门。


他与Plan囿于各自的牢笼中,竟说不清是谁更狼狈。



*

生活的齿轮依然在照常运转。


那天晚上的事,Plan再未提起过。毕竟他喝得烂醉,毕竟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,仅有的一点不愉快连争执都不能算得上。


Plan还是会去见他的Vich,就如过去一样。


“今天有约吗?”


Plan左手捏着宽檐帽的边,穿着靴子的脚尖轻巧地在地面上点了点。


“嗯。”笑着的Plan唇边凹出两个小小的涡,“晚上有一个聚会,他邀请了很多朋友去他的家里。”


Mean沉默地看着他耳垂上的十字架耳钉。他猜不到那会是怎样的一个派对,以及Vich会把Plan置于何种位置,说着怎样的甜言蜜语。可他道不出一句挽留的话,因为无论他做出何种努力,Plan依然会去追随他的太阳。


“我走了。”


柠檬混合着鼠尾草的香气在他身前绕出最后一个圈。Mean站在一片静寂里,望着大门徐徐关上,落锁。



Plan不知道,他脚下道路通往的并不是他想要的爱情。不是所有热切的痴恋都能得到回应,即便托付出全部身心,他也只是那个人华丽庄园里的其中一朵玫瑰。


Plan也不知道,他曾流过的泪被另一个人用颤抖的掌心接住,伴着更多的泪水一起升腾蒸发,化成云化成雾,降落到再也无人知晓的归宿。


Plan不知道......



他都不知道。



-end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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