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MeanPlan] 夜间飞行
*mv设定衍生，一顿饭的故事
这么晚才来码mv衍生真是羞愧惹...
=======================
坐在窗边的plan支着下巴，眸中映出屋外圣诞树上闪烁的霓虹。今年的圣诞夜恰逢周末，于是一整条街的商场就像一长串被点燃的爆竹，噼里啪啦地从白天热闹到了晚上。
他正看得出神，斜前方走来一个匆匆的身影。当那个身影停在他面前的时候，plan的余光首先看到的是她散落在浅色外套上的栗色长发。
“Hello orn.”plan坐直了身子，笑着与她问候。
“He......hello......”orn还些微有些气喘。她把包放到一旁，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，面上有些赧色：“你怎么到得这么早？明明是我约你出来的啊。”
“我只知道，让女生等着不是一个好习惯。”plan调皮地眨了眨眼，伸手唤来服务员，“麻烦你帮她倒一杯柠檬水吧。”
说着这些话的plan的模样和某些记忆重合在了一起，orn不由得多看了两眼。她接过plan递来的菜单，略微有些心不在焉地开始翻看。
“怎么想吃这个？”plan忽然问，“我记得高中班级聚餐你从来不选烤肉。”
“嗯...后来跟朋友吃过几次，觉得也还不错。”
plan抬头看了看她飘忽的目光和抿紧了的嘴唇，适时地选择了缄默。
食物在烤架上滋啦滋啦地冒着热气，消融了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凝了冰霜的气流。plan熟练地翻动着肉片，待两面都刚好熟透之后，夹起第一块，却没有放到自己的碗里。
orn看着自己碗里的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肉，愣了三秒钟，方才堪堪动筷。
“多吃点吧，你请的客。”plan说道。
orn扯起嘴角笑了笑：“plan很会照顾人呢。”
“可能经常给家里人夹菜，习惯了吧。”
orn看着plan执筷的手，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浅，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plan...有女朋友了吗？”
她故意压低了音调，但话音刚落，plan便瞧见一个路过的阿姨对他们露出善意又八卦的微笑。
“没有。”他的回答很简短。
“没有想过找一个吗？”orn直视着plan的眼睛。plan在她的注视下把食物码到烤架上，随后放下了筷子。
“遇到合适的人的话，我会的。”
他漆黑的眼瞳无声地望着她，她在刹那间仿佛窥见了里面暗涌的海潮。可当她定了定心神，只看见一片沉寂，平静无波。
orn端起酒杯灌了几口，酒精刺得她的喉咙火辣辣地疼。
“你不知道，让你跟mean在我的生日聚会上遇见……我有多么后悔。”她嘲弄地用手背揩了揩嘴角，眼眶开始发热，“每一天，每一个夜晚，我都在后悔。”
plan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快地直入主题，局促地拿了自己的酒，抓着杯口掩饰般地晃了晃。
“我在很小的时候，就被爸爸介绍与他认识了。”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，“那时候大约是刚念初中吧，我在一次聚会上遇见了他。爸爸那时只跟我说他成绩有多么好，我却在看见他之后就立刻确定，他是我想要追随的人。”
orn说着说着，似是陷入了回忆，嘴角带上了羞涩的笑。
“在那之后，我努力念书，谁知道他们家在中考之前的时候搬去了别的地方，我没能跟他考到同一所学校。知道这个消息之后，我的世界一下子陷入黑暗——你能够想象的吧？就像是唯一的太阳被抹去了一样。”
plan沉默地抿了一口酒。
“不过没有关系，我还是跟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。”orn咧开嘴角笑了起来，“我可以跟他在同一个图书馆里看书，可以一起走过同一条林荫道，也可以在路过咖啡吧的时候，闻到相同的咖啡豆的香气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你呢？所有人都没有发现，就连我都被蒙在鼓里。当我意识到的时候，你已经将我费尽心力获得的东西，一寸寸地挖空了。”
句子的最后的几个尾音变了调。plan知道，那是说话的人在刻意抑制她的哭腔。plan下意识地想拿纸巾给她，手伸入口袋，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安慰她的立场。
“我才刚刚收到他送给我的项链啊……”
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。orn的眼泪也如同这些雨水一样，在plan的心脏上一点一滴地敲打着。
plan想起高中的时候，他也曾在咖啡厅里安慰过考试失意的orn。只不过，那时的天并没有下雨，而他对面的人远没有哭得如此伤心。他曾用过的哄女孩子开心的小把戏，现在也完全派不上用场。
“orn.”
plan垂着眼睛，低低地说：
“身为朋友，我很抱歉。但恕我不能以朋友的立场去处理这件事。”
他们是很好的朋友——至少在plan与mean相识之前，一直是这样。因此，orn很快地知晓了plan的话外之意。
他们很少聊有关感情的话题，她也没有见过plan陷入爱河的模样。但她现在知道，plan不会因为比自己晚了一步而做出任何的退让。
毕竟，有谁定过“先来后到”的规则呢？
orn哭得愈发厉害。plan感受到了投到他身上的无数道目光，或是好奇或是谴责，被他无一例外地漠然以对。
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，其中几页写满了欢喜，几页填满了憎恶和怨恨。过客没有资格仅凭寥寥一阅便对他的所作所为做出任何指摘，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像是、实际上也或许就是，一个女孩的悲伤童话里最坏的角色。
烤架上的肉早已焦黑一片，可没有人再去摆弄它们了。
“mean有跟你讲起他高中的事吗？”待orn的情绪稳定之后，plan轻轻地问。
“有啊，聊过很多。”orn的嗓音有些沙哑。
“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那个时候的女朋友？”
orn睁大了眼睛。plan见她这幅表情，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他说，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，有圆圆的眼睛，会拉小提琴，还会写许多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罗曼蒂克的句子。”
“她是艺术生，对爱情非常的理想化，认为两个人既然相爱了就要一直在一起。可是高中学业繁忙，mean进入高二之后每天都复习到很晚，没有时间陪她逛街，也没有时间回复她的短信。然后，他们在高二的下学期和平分手了。”
“……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，没有然后了。”plan温和地笑了笑，“不是每一个爱情故事都有结局的。”
orn的眼眸又暗了下去。
“你看，他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会跟你讲——我这么说没有在炫耀的意思。但，你了解的他只是冰山一角，他没有与你坦诚全部，你却给自己画出了心目中的他的模样……这样对他不公平，对你也不公平。”
plan观察着orn的表情。他知道自己的话语会刺伤她，因此放缓了语速。
orn的眼眶又一次泛红，眉头紧皱。
“那……plan了解的mean，是怎样的呢？”
“他呀，”plan的眼角带了笑意，“喝醉的时候闷声不响，见了谁都只会傻笑；游完泳喜欢买游泳馆外面的三层汉堡加可乐；吵架之后讨好人的方式是第二天在你面前偷偷放一个小礼物。还有就是……”
plan把烤坏了的食物拣到一旁。
“他以前不爱吃烤肉，是我喜欢吃，缠着他一起去了好多次。”他用目光示意orn看她调味碟里的酱料，“这大概也是我教给他的配法，但是你多放了香菜。”
plan的语调一如往常地温柔。orn呆呆地听着，像是被人用针在心口扎了几个窟窿，寒风无孔不入地渗进来，虽不像刚才那般疼痛，却带来一阵难熬的苦涩。
“我大概明白了。”她勉强收起了脸上的惊惶失措，“你比我更适合他，他也更……”
“还没有。”plan打断了她，“我们……还没有在一起。”
orn困惑地看着plan，plan用复杂的眼神回望着她。
“好吧好吧，虽然有些不甘心，但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说好了。”orn摆出不耐烦的表情。
“也没什么不能说的。我们每个人都被各种因素牵绊着，并不是我想要怎么样就能如愿的。”
两人对视了片刻。
“牵绊……包括我吗？”她问。
plan不置可否地夹起一块蘑菇丢到嘴里。
“我很荣幸。”orn苦笑。
“很多时候，我其实是羡慕你的。”plan说，“无论是家族之间相熟，还是很早就认识了mean。”
“是我爸爸的原因吗？”orn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肉。
plan顿了顿。
“不止是这样——他不想让你难过。”
“……这算什么烂理由？”
“是吧，你也觉得这个理由很烂，但他就是这么想的。”
orn抬起眼看着plan。
“所以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plan缓缓地说：“我不会允许他犹豫太久的。”
orn看见了他眼中的火花。她想起了缀满夜幕的星星，和这个节日曾见过的最华丽绚烂的焰火。
“好吧，但我可不会说‘祝你们幸福’之类的。我追了他六年，继续追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。”
plan露出心领神会的笑。
“我不会输的。”
屋外的雨，悄悄地来，又悄悄地停了。
*
“帅哥，买一支花送给女朋友吧。”
他们踏出饭店门口走了没几步，就被沿街叫卖玫瑰花的阿姨缠住了。orn有些好笑地看着plan，而后者则礼貌地回绝了那个阿姨，没好气地看着orn。
“笑什么？”他说，“不过，虽然不能送你花，但是可以请你吃冰淇淋哦。”
他们在摊位前面等了一小会，轮到他们的时候，被告知只剩下最后一个华夫筒了。
“还是给她吧。”plan对摊主说，“orn，你自己挑冰淇淋球。”
orn选了自己喜欢的香草和mean喜欢的巧克力。她从摊主手里接过之后，手机就响了。她把冰淇淋换到左手，右手困难地在包里胡乱掏着。
啪。
她心想不好，但巧克力球已经在脚旁摔得一团糟，而她还一口都没有尝。
“算了，掉了就掉了吧。”plan安慰道，“你还有香草味的呢。”
“嗯。”orn瞄了一眼手机屏幕。那只是一串没有名字的陌生号码。
“走吧。”她对plan说，走出几步，又不禁回过头去看那一颗破碎的冰淇淋球。曼谷的夜晚明亮又喧嚣，街道两旁的商店橱窗里漏出暖色的灯光，模糊了她寻觅的视线。
她于是不再去寻找，默默地收回了目光。
- end -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