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法不足

*剧版结局续写

情人节快乐民那桑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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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
 

听筒里机械的声音维持着相同的频率，与之相对的，是等待着被接听的人混乱而急速的心跳。can紧张地扯着衣服下摆，眉心紧蹙。

 

“——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，请稍后……”

 

他“啪”地按下结束通话键，踌躇了片刻，又拨了过去。冗长的等待折磨着他的神经，这个过程每持续一秒，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。

 

就在他沮丧地想要放弃时，电话接通了。can听到听筒里传来些微的嘈杂声响和对面那个人摆弄手机的窸窣声，喜出望外地抬起了头，连眸子都亮了起来。

 

“tin，你终于接电话了！”

 

“有什么事？”明显的冷淡语气。

 

can却没有在意，急急地道：“就是……我们晚上一起去吃校门口新开的那家餐馆吧？听p no说，里边的咖喱饭可好吃了呢。”

 

“下午约了人写报告，去不了。”

 

“那……周末去游乐园玩儿好不好？我带你去玩儿全曼谷最大最刺激的过山车。”

 

“我不爱玩过山车。”

 

“那、那，你想看展览吗？或许……”can提高了音调，底气却越来越不足。

 

“can，”tin打断了他的话，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 

“我……我想跟你道歉。”can抿了抿苍白的嘴唇，“上次拒绝你，对不起。”

 

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。

 

“但是，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饭，一起玩儿啊。就像我跟good，跟ae，跟p no一样。拜托你不要生我的气了，好不好？”

 

tin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声音开始变得遥远。can屏住了呼吸，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他在身旁的跟同学说话。

 

“tin？”

 

“嗯，我在听。”

 

can的手指扣紧了手机的边缘，心底的苦涩蔓延而出。

 

“如果你说的是几天前的事，我没有在生气了，你也没有必要一次次打给我。至于其他的，”tin顿了顿，“我最近真的很忙，没办法陪你了。”

 

“可你这样子明明就是……”

 

tin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。

 

“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，不是吗？”

 

“嗯……”

 

“你见过我和哪个朋友一起去玩山车？”

 

他眼睛里的最后一抹微光终于归为虚无。can说不出话了，眼睫也低低地垂了下来。他的背影在斑驳的树影下，透出一丝孤独的狼狈。

 

“就说到这里吧。我挂了。”

 
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
 

can怔怔地看着屏幕上跳出“通话结束”几个字，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握得失了血色。今天的阳光格外地好，他的天空却飘来厚重的乌云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。

 

 

*

 

“爱是什么呢，le？”

 

聚精会神地看着男男文学的le嘴里嚼着玉米片，哥哥的话从她左边耳朵进去，又从右边耳朵钻出来。

 

“别吵，我在看小说。”

 

她的耳畔回归静寂，客厅里只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声响。片刻后，le仍然没有察觉到can有任何反应，忍不住从手机上抬起头，望了他一眼。

 

她惊讶地看到了从来没在can的脸上见到过的、困窘到了极点的表情。

 

“p can,”她犹豫着开口，“你还好吗？”

 

“难道……你喜欢上谁了吗？”

 

can怔了怔，最后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
 

“那......”le放下手机，“该不会有人在追你吧？”

 

can垂着脑袋，闷闷地说：“现在...恐怕不追了。”

 

le吃惊地瞪圆了眼，好不容易把“像你这样的笨蛋也有人追”咽到肚子里。她瞅了瞅身旁这个比她幼稚多了的哥哥......好吧，撇开经常犯蠢之外，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和让人想掐一把的脸蛋，还是足够招人喜欢的。

 

“所以p，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啊。”

 

can的头垂得更低，像把头埋在沙砾里的鸵鸟。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

“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，捉弄他的时候很开心，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呢？我跟p no，跟good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啊。”

 

“不一样的吧？你跟她，有那种心跳的感觉吗？”le说着，很夸张地比了个手势，“就是那种，酥酥麻麻，电流一样的感觉。”

 

can讷讷地说：“......有吧。”

 

继而，他又梗着脖子补充：“那、那是因为他总是亲我！没有预告的那种！”

 

le“噗”地笑出了声。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，对满脸通红的can说道：“p有没有问过，除了傻得可爱以外，那个人为什么喜欢你？”

 

can第一反应是去捶这个每时每刻都不忘怼他的妹妹，撅了撅嘴，方才慢慢地应道：“他说，我是他的空气。”

 

“肉麻。”le如是评价。

 

“我不懂啊，我只是一个人而已，为什么可以是他的空气？”

 

这个问题由can问出来一点也不奇怪。le在心里为那个可怜的追求者默哀了三秒钟。

 

“被需要的感觉，p没有办法理解吧。”

 

夜深露重，窗户的狭缝里溜进几簇裹挟着凉意的风。le站起身去把窗户关紧了，再走回can旁边坐下。一直保持着同样姿势的can，半边脸隐在黑暗里，紧紧抿着的唇角揭露出他内心的无措和犹疑。

 

“我确实不明白。不明白我该对他作出什么回应，如何作出回应。自从他表白之后，这种沉重的感觉越来越多。”

 

沉睡的湖面被拨动，漾起数不尽的涟漪。一切都来得突然，他如何凝住心神，都望不到自己的心底。

 

“如果成为恋人就要接受这种压力，还有伴随着的嫉妒、不安......我宁愿只跟他做好朋友。”

 

“那个人愿意么？”

 

can没有回答。

 

“你不说我也知道。”le抱着肩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既然没有办法接受对方的喜欢，就应该接受对方的离开。伤口还淌着血，就要继续笑着做你的朋友，未免太残忍。”

 

“不过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，不能判断太多。但是，你总有一天会想通的吧。这里——”le指指can的心口，“会朝着你的心意走的。”

 

见can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，她收了声，拿起茶几上的手机。片刻后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，“啊”地叫了一声：“对了，我要过生日了啊p。”

 

陷在沙发里的can揉了揉眼睛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嗯，le想要什么礼物？”

 

“tin和pete的合照，多多益善。”女孩儿笑得眼睛眯成两道月牙。

 

can疲惫地摇了摇脑袋。

 

“我做不到。唯独这个，我没法帮你实现了。”

 

“为什......”

 

“我回房间了。谢谢呐，le。”

 

le张着嘴，奇怪的预感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 

不是关于那个追求她哥哥的“女孩”，而是提及tin与pete之时，can愈来愈明显的抗拒。

 

 

*

 

足球队的小猴子最近像是换了个人，安静得让每个熟识他的人都不习惯。

 

no举着刚买的烤串在他面前左摇右晃，他却还是托着腮帮子不理不睬。可怜no举得手都酸了，也没能换来can的一点点关注。

 

“...你蛀牙了哦？”

 

no欠扁地眨巴着眼，可是小猴子既没有瞪他也没有打他，兀自看着脚下灰白的水泥地。

 

有什么能把他愁成这样？no急得抓耳挠腮。最近有什么事呢，好像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啊。

 

除了......除了那个臭脸的富家公子不再来找can了以外。

 

训练时间结束，坐了大半天板凳的can提起书包就要走。no“哎”了一声，匆匆与队员们道了别，跟着这个让他放不下心的的学弟一起走了。

 

一路上依旧是no的独角戏，他负责说，can则不耐烦地捂着耳朵躲他的唠叨。no说得口干舌燥，正想骂这个小兔崽子不识好歹，前方走廊上两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们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。

 

“那不是ae和……叫什么来着，”no指了指，“tin，对吧？”

 

can愣愣地望着那里，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。no没有察觉，can握紧了拳头，脊背僵硬地紧绷了起来。

 

“pete给你的资料。”tin站在逆光的长廊中，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ae。ae接过资料，犹豫地看着他。

 

“没有必要这样看着我，pete今天去参加志愿者活动，托我把东西捎给你。”

 

tin双手插在口袋里，脚下踏着被午后阳光拉扯长了的影子。can看不清他的脸，视野里最清晰的是他熨得一丝不苟的衬衫和修长的西装裤，沉静又冰冷，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。

 

“……谢谢。”ae说。

 

tin没有什么反应。他转身欲走，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动不动立在拐角处的、一个他好几天没有看到的人儿。

 

感受到tin直直地投过来的目光，can的手心渗出一层细汗，无措地涨红了脸。然而，越走越近的tin，只是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，连一句话都没有舍得留下。

 

can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，翻涌而出的情绪化作困斗的幼兽，在他的心底绝望嘶吼。他的脊背挺得笔直，眼睫却低低地垂了下来，虽然即便如此也敛不去他慌乱的目光。

 

一旁的no再迟钝，也看得出来有点不对劲。

 

“你们吵架了？”他拉了拉can的衣服。

 

“吵架的话就去跟他说清楚嘛，嗯？”

 

can轻飘飘地说：“不，p。他大概是不想和我说话了。”

 

“有…这么严重？”

 

换做是以前，can闯了再大的祸也会厚着脸皮去跟对方道歉，软磨硬泡撒娇耍赖，上至最恐怖的系主任、下至3岁的小姑娘，面对can的攻势只能堪堪败下阵来。这招百试百灵，一度成为足球队调侃他的话题之一。

 

只是现在，他面对着不同寻常的人和不同寻常的情感，缚手缚脚得像一只可怜虫。

 

no想摸摸can的后脑勺，却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。

 

 

*

 

若是失去了联系的理由，不见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。他们的学院相隔并不近，tin不习惯在学校的食堂吃饭、也与体育学院的人没有什么联系，偶然相遇其实是非常奢侈的。

 

再加上，tin不再有兴趣掺和pete和ae，那些引起can怒火的由头也就不复存在了。

 

can的脑袋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，趴在桌上发呆。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，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走完了，只有他一个人落单。

 

说实话，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了大半个学期。他认识的小伙伴们都没有选这门课，大多都空着课表去玩了。而他往常的做法是，去商场的游戏厅买十几二十个代币玩儿一会投篮机，或者趁着这个机会去排那个得排上很久才能喝到的奶茶，再或者，干脆把自己扔在床上无欲无求地打电动。

 

只是，这份习惯了的独自一人的时光，在这个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傍晚，显得分外难熬。

 

can觉得这是有理由的。昨天新上了一部电影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，却找不到人同去。

 

思绪稍一放空，他就想起上次与tin去他的家庭影院，和那些让他脸红心跳的吻。他怔忡地支起身子，方才把前一秒挂在唇角的微笑给隐藏掉。

 

信步走在街道上，脑袋是空的，肚子是空的，就连眼神都泛着空洞的茫然。can看着来往的行人，第一次觉着大学附近成双成对的人可真多。

 

这一琢磨，眼底就又晦暗了几分，虽然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。

 

街道口是一家摆满了娃娃机的商店。脸颊红扑扑的女孩子拽着男朋友的袖子要他给自己抓一个公仔，男孩无奈又宠溺地应了，去兑了几十个代币走到一台娃娃机前。can也在机器旁停住了脚步。

 

指示灯转了一圈又一圈，两个在机器前操作的人咋咋呼呼地又叫又喊，can全部没有听清楚。他想的是，tin是不是没有玩过这些呢？从小就被送去美国念书，这些孩子气的东西，他的哥哥是不是从未带他一起玩？

 

能带他来试试就好了。这个念头跳出来没几秒，又被can强行从脑袋里抹除。

 

干嘛老想着他啊。他灰着脸开始往外走。解决烦心事的最好办法是买东西吃，他拐进亮着灯的商场，挑了一家小吃店准备买一堆好吃的消愁。正排着队，来了一个和蔼的老太，问他现在几点了。

 

“您稍等呐。”他说着就去掏书包里的手机，连着一起拽出来的毛绒挂件在他的指缝间一晃一晃。

 

“这个娃娃挺可爱，在哪买的？”老太太笑着问他。

 

can看向挂在他手机上的小猴子挂件。这是tin买给他的，他嫌挂着麻烦，tin却横竖不让他拆，说这只猴子的脸很好捏，表情也蠢了吧唧的，怎么看怎么像他。

 

再后来，can就没想着要拿掉它了。一根绳儿连着猴子玩偶露在口袋外边实在太过惹眼，全塞兜里又太鼓囊，他慢慢地就习惯把手机放书包里了，也免去了那只小猴被足球队队员的脏手蹂躏。

 

现在，它又从万千思绪里冒出来，提醒着那个人曾经的存在。何等的狡猾。

 

“五点二十了。”他的脸上明明是笑着的，抛给他的两个问题，他却只回答了一半。

 

 

*

 

can最近多了一个新工作，替有事请假的大二学长去校游泳馆当兼职救生员。

 

“只要看着点有没有溺水的，一天下来也没什么事。”学长是这么跟他说的。他想想总共也替不了几天，顺便还有酬劳拿，就应了下来。

 

到了约好的时间，他换好衣服坐上了高高的瞭望台。他跟别的人一比实在有些违和，娃娃脸和细瘦的骨架，白白净净地往那儿一杵，一点不像是救生员。

 

can不在意这些，他只关心如何消磨掉这无聊的若干个小时。

 

时至立夏，曼谷的天气令人难耐地燥热。泳池里的人越聚越多，can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忙碌和专注。除此之外，他和同一场的救生员还要轮流下场巡视，绕着场馆走上几圈。

 

游泳馆的空气潮湿闷热，好在can逐渐适应，闻着消毒水的气味也不觉得有多么刺鼻。日光从玻璃制的屋顶透到水面上，他瞅着那些细碎的光斑发呆。待会放学了去做什么？上次大家嚷嚷着要去喝酒，要不跟p no提议今天就去好了。啊，还可以跟他们秀一下新买的任天堂，虽然是缠着妈妈让买的，不过无所谓啦。

 

总之，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吧。

 

高处的液晶屏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，离下午场结束的时间不剩多久，can马上就可以换班了。

 

他疲倦地伸了个懒腰，顺便打了一个哈欠。就在这时，池边走来一个身影。他的余光无意间瞟见了，就再也没能从那个人身上挪开。

 

比他还要白上几分的皮肤，结实健美的腹肌和高挑的个子，不是tin又是谁？

 

can的心脏猛地向下一沉，同时又抱着一丝荒诞的希冀——tin是来看他的吗？

 

他目视着tin径直走入深水区，戴上泳镜。左边心口持续又紧促地跳动着，他死死地盯着tin所在的泳道，生怕一错开眼就会找不见他。

 

“can，该下来巡视了。”学长仰头对他喊道。

 

“……啊，好。”

 

can心虚地收回了目光。绿色的塑胶拖鞋在防滑垫上走得缓慢，他很想在这样近的距离看看tin，但又害怕看见他比寒冰还要冰冷的目光。

 

“一直往那边看什么呢？看见认识的人了吗？”

 

“没有，没看什么。”他慌乱地答道。

 

他分明只是想要多看几眼泳池，却偷偷摸摸地像在做贼。最后的结果是，他没能从一个个相似的泳帽间找到tin，他把tin跟丢了。

 

can心神不宁地回到他的座位。他担心tin已经走了，好在没过多久又在泳道的尽头找到了他。只是这次，他的身旁站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孩。

 

他们恰好站在离can较近的这一侧，can清楚地看到那个女孩缓缓地向tin靠近，光溜溜的手臂搭上了tin的肩。

 

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嫉妒的滋味。不是泛着酸涩的难以言说的苦恼，这种强烈的情绪一寸寸灼烧着他的理智，他不得不扣紧了座椅边缘才能阻止自己跑过去把他们分开。

 

是前女友吗？还是上来搭讪的野蝴蝶？can看着那个性感的、完全是“自己的菜”的美女，心里却只想骂娘。

 

可是tin竟然没有怎么表现出抗拒。

 

下午四点零五分，场馆里的人开始慢慢地离场。can目送着一批一批的人群离开，不自觉地有些分神。

 

他准备继续去盯着tin，然而，这次的人比刚才更少，tin却还是像失踪了一样不见了。

 

他敢保证tin没有走，退场的人里面没有他。深水区的一片水域上掀起异常的水纹，他凝神一看，顿时惊得从椅上弹了起来。

 

蓝色的泳帽……他抖着手爬下去，鞋都来不及穿，一个猛子扎进了冰凉的水里。入水的瞬间有水蹿进他的口鼻，他强忍住从鼻腔里翻涌而上的酸涩和刹那间蔓延全身的凉意。他的耳朵和脸颊升起滚烫的温度，胸腔里稀薄的空气使得他无法思考，只能拼了命地向前游。

 

越来越近了。他感觉自己不消三秒钟就可以抓住那只扑腾着的手臂，迎面而来的另一个人却先他一步把求救者捞上了背，动作之快令他反应不及。can吃惊地停下动作，但让他更惊讶的是——

 

正在他前面游着的是tin。

 

他愣愣地跟着tin爬上地面，其他的救生员立刻一拥而上。tin把背上的人放下，随后站到一旁摘下泳镜。can垂着手站在几步之外，看着tin用手抹了一把脸，似有所觉地朝自己看了过来。

 

这是近两周以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。tin的表情看不出喜怒，但终究没有向can迈出一步。

 

can的心口像被利刺扎了一个窟窿，寒风争先恐后地灌进来，撕心裂肺地疼。他没有戴泳帽和泳镜，发丝里的水滴直往脸上淌，本该是比皮肤更冷的温度，可是却有滚烫的液体不断滑过他的面颊。

 

他哭了，在tin的面前。像不小心打碎了糖果罐、被玻璃碎片划伤了手指，又只敢把苦痛往肚子里咽的小孩。

 

“因为不想嫉妒和猜忌，所以不要做恋人会更好吧。”

 

然而，就算远远地避开了tin，蒙住眼睛、堵住耳朵，心却仍在为了他颤抖。

 

没有人告诉过他，只做朋友，比恋人承受的痛还要多出更多。

 

 

*

 

tin站在一幢房屋外，低头按着手机键盘。

 

“我把他弄哭了。”

 

发送之后，对方立刻显示“已读”的字样。

 

“靠，原来是你”

 

“他一进门就肿着眼睛把自己关房间里了”

 

“你把他怎么了！！！！！！”六个感叹号，足以看出发送者的暴躁。

 

“他今天刚好在游泳馆值班，我就去看看他”

 

“然后呢？他为什么会哭？”

 

“我哥上一次哭得这么伤心还是在他念小学的时候……”

 

tin抿了抿唇。

 

“是我太过分了。我现在在你们家门口呢。”

 

那边沉默了片刻。

 

“你都走到这儿来了，可以跟他好好谈一下了吧？”

 

tin不假思索地回复道：“我来这里原本就是……”

 

他的句子打了一半，屏幕突然被通话界面霸占了。

 

来电者是“哈密瓜”。

 

“喂？”他在铃声响了三次之后接通电话，仰起头去看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。如果can在这个时候拉开窗帘的话，可以看见tin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。

 

可can什么都没看见。非但没看见，还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。

 

“喂，不说话我可要挂了啊。”

 

can心中一慌，马上说：“你别！你别挂啊……”声音到了最后，已经软软地没了底气。

 

“那，你要跟我说什么？”

 

要说什么呢？狐狸挖好了坑，正一步步地引着兔子往里跳。

 

“之前我说的话，可以收回吗？”

 

“什么话？”tin开始装傻。

 

“就是……拒绝你的话。”

 

“噢……”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，“我从来不知道，拒绝别人的告白还能反悔的啊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电话那边悉悉索索一阵声响，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又哭了。

 

“那，那就换我再向你告白一次。”

 

“做我的男朋友吧，tin。”

 

“tin……tin？”

 

“……tin。”

 

“嗯，你是要把这几个礼拜的份都补上是吗？”tin走到玄关前，对着迎上来的le无声地做了个口型。

 

“我不接受电话告白的呐，除非……你走下楼，当面跟我说。”

 

手机听筒和耳边同时传来踢踢踏踏的跑动声。can抓着手机冲到了楼梯口，眼眶还泛着红。

 

“哈喽cantaloupe，”tin深深地看着can，语气温柔。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

 

 - end -

 

 

** 番外

 

“气死了，那么多书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搬嘛。”

 

le吃力地捧着一叠教辅走在路上。她觉得自己实在委屈得不行，只是去老师办公室帮同学交假条，就又领了这么个差事。

 

她晃晃悠悠地走着，没注意到一辆车缓缓地驶了过来。

 

“我载你吧。”

 

le回头一瞅，惊喜得险些叫出声。

 

“p tin在喊我吗？”

 

tin点了点头。

 

le求之不得，欢天喜地地坐上后座。

 

车程很短，le憋了没多久便想跟tin搭话。

 

“呐p tin，这几天没看见你跟p pete在一起了哇。”

 

“pete? 我跟他有小组作业的时候会在一起。”

 

“嗷，那没有作业就不呆在一起了吗？”le面露失落。

 

车驶至转角，tin打了一把方向盘：“我猜你可能有什么误会。我跟pete只是朋友。”

 

他又说：“你在学校论坛里发的帖子，我看到了。”

 

le听了，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惭愧更多，还是惋惜更多些。

 

“我有喜欢的人了，所以请le不要发这样的帖子，”车稳稳地停下，tin拉下手刹，“会让他困扰。”

 

“是p can吗？”

 

le从后视镜里看到tin苦涩地笑了笑。

 

“......你真的喜欢p can？”

 

“我是喜欢他，不过他没有接受。”也就是在他的家人面前，坦诚这一切不会太过难堪。

 

“我知道了。那我也要告诉你，他这几天，过得并不好受。”

 

“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呢？”le问。

 

“或许，我该离他远一点。”

 

“你不怕他......”le欲言又止，“我哥很笨的。”

 

“怕。”

 

“但我不会让他逃走的。”

 

他可以给can多一点时间，但绝不允许can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。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……tin不敢往下想了。面对可能要失去can这件事，他一点都不勇敢。

 

le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。

 

“……不知道我蠢蠢的哥哥跟你在一起是好是坏。”

 

tin对她露出一个微笑，眼睛里是难得一见的真挚。

 

“欢迎监督呐。要不我们交换一下line，如何？”